沒能寄出去的一封信


嗨近來可好?好久沒聽到你的消息,也好久沒提筆給你寫封信了。

雖然這個時代只要迅速一點指,就能透過科技聯結到遠在另一邊的你,但也許是刻意反其道而行,也可能只是別人眼中所謂的「矯情」,我還是想要為你一筆一劃寫下這些文字,在沒有你能立即回覆的前提下暢所欲言地寫。

三個月前我終於如願到東京去了,日本真是個美好的國家,無論食物、文化、風俗、建築,都有其獨樹一幟的魅力,於我這個哈日族還多了一份「陌生的熟悉感」。

回國後繼續努力工作的同時,我也卯足全力寫下這次的東京紀行,一邊翻看照片一邊任滿滿的回憶湧上心頭。

雖然近年來韓流大吹(我記得當初我們的年代可沒有這些熾熱的哈韓現象),我對日本的熱愛仍舊根深蒂固穩如磐石,沒有被眼花繚亂的新興潮流取代(另一個角度也可能代表我食古不化)。就像這麼多年了,我仍在聽あゆ一樣。


上個月,我家的シデ終於離我而去了。為此我難過了整整一個月。十三年,那可不是一個短時間,尤其對於像我這樣的愛狗人士而言,其中的悲慟更是難以言喻。

我知道生命有其必然與偶然;偶然的聚散,必然的生死。因此傷心之餘,我也明白「Life goes on」的道理,就只能一邊思念著已到天堂去的シデ,一邊要自己堅強走過每一天。

而最近飛機失事意外頻繁,中東的政治局勢混亂,戰火連天,人性腐敗,每每讀到那些新聞和看到那些慘不忍睹的畫面時,我就會陷入沉思,並且想起陳文茜在她的新作《樹,不在了》中提及的非常具有遠見的世界觀。

人類的文明歷史幾千年,由古至今,戰爭卻佔據了無法忽視的重要一部分。

我們步入一個安逸舒適的年代,常常因為追求生活的複雜意義而忘了生存的基本原則,可生在同一個時代的另一群人,他們卻不得不面臨掙扎求存的悲慘命運。這是一個十分弔詭的現象。


這又讓我想起了最近看的一部漫畫《自殺島》(作者:森恆二),故事講述一群曾經放棄生命的「自殺未遂的累犯」,被送到一座杳無人煙的離島,讓他們在那裡自生自滅。男主角從一個原本逃避現實的懦夫,經過為了生存而學會狩獵的過程,領悟到了生命的純粹,將長久被社會制約的各種枷鎖一一解除,終得以回到如動物般生與滅的基礎。

生命是為了活下去而活著,進食、飲水、禦寒的生理需求需要獲得滿足,才有資格高談理想、志向、尊嚴等更高尚的議題。

當我們對衣食住行的供給都視作理所當然之際,也就更容易陷落人生目標、存在主義等心靈層面的探索迷思,不斷詰問各種意義,忘了最底層的生命本質根本不需要意義。

誠然,在城市裡的你我都被各種物質與理念推擠拉扯,忙得焦頭爛額昏天暗地,究竟挖掘到了哪些能滿足自己(還是滿足他者)的意義?



真不好意思,突然間就這麼沒來由地說了一大堆艱澀的話題,可能你只是想要好好坐下來輕鬆地吃個冰淇淋罷了,卻被這些沉滯的氣壓圍困。

那就來說說你的近況吧!你在那一端過得如何?同樣的,雖然或許可以透過網絡得知你的各種消息,但我想我還是或多或少在悄悄期待著你親自告知我,你在彼方的一切精彩故事。

生きてく事は どうして切ない
生きてく事は どうして嬉しい

生きてく事は こんなに尊い
生きてく事は こんなに儚い

生きてく事は 僕らで有る事

生命 何以如此哀傷
生命 何以如此歡欣

生命 是如此的尊貴
生命 是如此的虛幻

生命 讓我們依然是我們自己
——<SAKURA>,浜崎 あゆみ


固執地盼望著回信的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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